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六）传说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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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I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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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演化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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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利马没有从艾弥里欧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这代表她的答案偏离了事实。
在回想了一遍艾弥里欧的问题以及艾弥里欧的描述——她出现时给我的感觉像只伶鼬——后，迪利马直接把艾弥里欧提到的“无双刃”和“反曲弓”当做某种特殊的移动技巧了。
类似的技巧迪利马也会。
“米拉克莱三才剑阵（Miracle Triangular-Pyramis Matrix）。”
一个极为考验协同能力，但威力指数攀升的双向合击（inward & outward moving）技巧。这种技巧，通常被称作“dynamite”——它源于dynamis。
达纳米斯（Dynamis）。
撑开四大陆的泰芬（Typhon）之力，遮蔽群星、包覆宇宙的无上王权（Megas），有灵万物的统治者（DrewPanon）。
因为对阿斯塔霍夫有过承诺，艾弥里欧并没有向其它人透露梅莫拉人骨骼特征的意图，所以他没有否定迪利马的猜测，这让迪利马的思路出现了偏差。当然，艾弥里欧也可以直接让人弄出来几种符合这个名称的新式兵器，然后把它们命名为“无双刃”和“反曲弓”。
事实上。
迪利马之所以会认为艾弥里欧可能是从长相上分辨出那个乞食者是梅莫拉人，根本原因就在于梅莫拉鲁人的容貌特征具有独特的辨识性。一般来说，正常人的头部骨骼，尤其是“顶骨（parietal bone）——蝶骨（sphenoid bone）——颧骨（zygomatic bone）”这一线是呈“内凹”双曲线模式的，但梅莫拉人从顶骨到蝶骨再到颧骨则是微微凸起，这让他们的脸型看起来十分圆润，有如满月，又似鹅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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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斯塔霍夫问及艾弥里欧对梅莫拉人的身体特征知晓多少的时候，艾弥里欧就曾回应过“她们脑袋左右有两个凸起，但那是头发不是角；她们圆又尖的耳廓是丛林人特有的，也不稀奇”。
梅莫拉人脑袋上的凸起正是因为“蝶骨”的外凸所致。
男俊女靓是梅莫拉人的族群特性。
在容颜俊秀这一点上，梅莫拉人和那些同样清秀俏丽的拉内亚人并无明显的差别，所以仅从容貌上分辨某人是不是来自塞凡纳并不靠谱。但是，长相不好分，其它体貌特征却能用于身份识别，比如说，拉内亚人的耳廓是圆弧型，而梅莫拉人的耳廓会向斜上方收拢，看上去倒有几分类似蝙蝠。由于生活环境的差异，丛林人为了更好地辨识环境中的响动，耳朵在进化上会变得更灵敏。类似的还有山地人普遍抗寒耐冻、皮肤粗糙、脂肪很厚，草原人瞳孔收放的幅度更大、视力更好且骨架宽大、手脚颀长，低地人则普遍骨架偏小、身形灵动、脚掌比一般人大、手指更为细长。
和丛林人相比，梅莫拉人的耳朵还要更为尖一些。
当然，那个披头散发的乞食者“少年”并未在最开始就露出耳朵，“他”那过长且黏结的发辫由于长久未曾清洗已经像挂在树上的松萝一般盖住了瘦小的身体。在玛丝为“他”完成清洗后，迪利马明显能从“他”那梳理柔顺的长发中识别出某些梅莫拉人特征。因此，迪利马才会认为艾弥里欧也是通过体貌特征来辨认这个“乞食者”的真实种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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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梅莫拉人，艾弥里欧缺乏系统的了解。
艾弥里欧有关梅莫拉人一族的信息大都来自各种戏剧小说和历史典籍，这种半真半假，带着大量荒诞不经的传言的信息点，构成了艾弥里欧关于梅莫拉人的认知结构。虽说这些信息来源也未必可靠，但艾弥里欧倒也振聪某本关于民俗的唱本中获得了一个秘闻。
一个经过阿斯塔认证的秘闻。
安塞尔姆吟游诗人编写的戏剧中，凡是有扮演梅莫拉人的角色，通常会用一套风筝样式的“菱形珠帘”束缚头发，披在身后。起先，艾弥里欧只是不解，等他接触到人体学——尤其是有关人的颅骨结构——时，艾弥里欧就渐渐理解了：人的后脑，或者说枕骨和顶骨部位中间是有裂缝。
——。
竖向的“矢状缝（sagittal suture）”和横向的“冠状缝（coronal suture）”，以及交界处的前、后囟门（fontanel）。
艾弥里欧的猜测从阿斯塔霍夫那里得到了证实。
在艾弥里欧看来，既然阿斯塔能接触到梅莫拉人的身体骨骼，那么也必然能见到他们的颅骨，艾弥里欧可没有心思去收集梅鲁拉人的遗体。阿斯塔霍夫证实了艾弥里欧的判断：梅莫拉人的后脑骨骼会比拉内亚人略向内收缩一些，其整体外形近似于他们的脸型。
“你说的不错，很少会有人注意这点。”
阿斯塔如此称赞艾弥里欧的敏锐，甚至用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说法。
艾弥里欧心里有了某种猜测，即阿斯塔所谓的“有人”很可能就是指他自己，这让艾弥里欧心里泛起了某种名为“沾沾自喜”的情绪。能在“人体学”上胜出阿斯塔一分一毫——哪怕是意外发现的——都是艾弥里欧自矜的资本。既然阿斯塔这样说了，艾弥里欧就不免会推导出“阿斯塔知道这一点的原因是来自于导师的传授”的答案，这是艾弥里欧觉得自己“胜出”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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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利马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和艾弥里欧的信息源不一样，判断标准也不一样。
阿斯塔霍夫对艾弥里欧讲述了梅莫拉人（Maymoria）的诸多秘闻，所以艾弥里欧是通过“莎斯特·休门的祝福”感知到来者是个“梅莫拉鲁（Maymoraru）”的。至于迪利马，她是通过学院里三教九流的小道消息来判断那个“乞食者”梅莫拉人的身份的。
迪利马了解诸多梅莫拉人的异闻并非什么稀奇事。
实际的情况是：正如艾弥里欧觉得“梅莫拉人很稀有”那样，迪利马也觉得“梅莫拉人很普通”。
出现这样的认知偏差在于艾弥里欧和迪利马对于“什么是梅莫拉人”的定义出现了偏差。
艾弥里欧认知中的梅莫拉人是符合大皇帝选用标准的梅莫拉人，只有来自塞凡纳那片土地才行，而迪利马印象中的梅莫拉人只要是拥有梅莫拉人血统传承就行。换句话说，艾弥里欧眼里的梅莫拉人只包括了那些拥有“特异性”的梅莫拉人，或者说是梅莫拉鲁；而迪利马则不然，那些什么能力都不具备的梅莫拉人，或者是梅莫拉人和拉内亚人的混血儿，在她眼里都是梅莫拉人。
四大陆的梅莫拉人很多吗？
是的！
很多！！
大皇帝时代毕竟是八百多年前的旧事了，再加上帝国末期对地方领主和诸侯以及外域总督控制力的下降，大皇帝已经很少派遣船队去捕捉梅莫拉人了。
近千年的休养生息，塞凡纳的梅莫拉人再度兴盛也并非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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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斜阳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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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时代终结后的八百多年间，四大陆前后又经历了五次大规模的灾难，直接打击了那些试图精武强兵，并吞天下、重建帝国的领主的雄心壮志，以至于帝国时代竟成了“最后的挽歌”。
从帝国末期毁灭了大皇帝时代的那场“海风暴”算起，四大陆的第一次灾难是在数十年后到来的“凛冬”。
凛冬造成的严寒在一百二十年后退去，因为“无星之夜”到来了。
整整三年，天空灰蒙蒙一片，大地到处都是火山灰，来自雪峰绝顶的融水带着黑乎乎的火山尘埃洗尽了大地的寒意。
春天到来了！
伴随着大洪水！！
无星之夜让大地的温度骤然上升，之后的二十余年，沿海低地被淹没百余里，大地之上，尽成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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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退去之时已是五十年后。
人们想起了大皇帝。
帝国时代，四大陆从未遭受过如此天灾，人们开始抱怨帝国末期的那些拥兵自重的大贵族和地方领主，认为他们坐视“中土世界”被蛮族入侵和劫掠的行为是造成帝国崩塌的根本原因。为了避免灾难再度降临，越来越多的帝国遗民在有识之士的号召下团结起来，开始重建帝国。
紧接着。
第一次“光荣的远征”爆发。
中土的蛮族被屠灭，周边的蛮族被赶进了深山大泽，以及遥远的海洋彼端。
外敌已灭，便是内战。
第二次“光荣的远征”随即开始，帝国遗民组建的联军刀口向内，沿着大皇帝曾经的征服路线，从“中土世界”这片中央之地打了出去。
所有不再认同帝国的贵族和领主都将受到征讨。
一战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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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灾难——夜雨星繁来了。
夜里下雨的时候当然看不到星星。
只不过，这一次天空没有下雨，或者说下的是流星雨，四大陆的天空上出现了持续三十年的陨星奇观，每天都有数量不等、大小不一的陨星降落在大地和海洋的各个角落。
多则数万，少则千百。
此时，距离大皇帝时代结束已近四百年，大地上的人们再也打不动了，“夜雨星繁”为诸国混战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毕竟，天意难违。
“星河倾覆。”
占星师和星象学家纷纷发声，言说“此为上天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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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星繁奠定了四大陆的基本格局，也宣告了第二次“光荣的远征”的最终失败。自此之后，帝国时代彻底成为历史，中土世界的执政官以及他们的支持者不再谋求重建帝国。各地领主和贵族开始向“中土世界”派遣使者朝贡，尊奉“中土世界”为“中央之地”，以其领袖为“天下共主”。
“万神殿”也得以重开。
联军政府的妥协为联盟带来了新的动荡。
帝国遗民随后分裂成两部分，坚持认为“大皇帝”和“万神殿”一体两面的“政教合一派”被逐出权力核心。
两代人，五十年。
内斗结束。
帝国联军分裂。
中土世界建立新的帝国，但帝国领袖和执政官不得不去“大皇帝”名号而改称“皇”与“帝”，其国度也不再称“帝国”，而以【王朝】为名，取其“召王宣命，闻令有朝”之意。
万神殿和新王朝从此东西相望，分治“中土”。
此为第三次“光荣的远征”。
一场发生在帝国遗民内部的派系斗争。
最终，坚持“万神殿就是帝国，帝国就是万神殿”的一派和坚持“告别旧帝国，建立新世界”的一派和平分手，从而宣告第三次“光荣的远征”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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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遗民和平分手的一百五十年后——即距今一百五十年前——的五十年间，第二次凛冬降临。
这一次的灾难，要比毁灭帝国的“海风暴”造成的凛冬还要严重——四海的浅海大陆架部分结冰了。
风暴海（storm sea）、静海（calm sea）、拉乌海（raoul sea）、贡德海（gonder sea），四海冰封，海水触底绵延二十里。
十公里外的海水甚至可以浮人，其盐度之高，古今皆无。
凛冬之威，可使冰海巨兽到风暴海生活。
“北鱼群来，嬉于浅水。其有异者，额生独角，背白而腹黑，谓之触豖（church）。又有异者，衔枚掠波，黑脊白腹，谓之氐菂（Deardearie）（⑥）。”
“二兽相逐，遂为渔翁得（⑥）。”
“触豖之独角，氐菂之长枚，冰海流波之物也，今可至南。凛冬之威，由是可知（⑥）。”
两百年前的凛冬，让苦寒之地的山地人和高地人又一次卷土重来。只是，这次“蛮族入侵”未能打到“神帝”和“神皇”统治的中土世界，反倒冲击了大陆诸国。
在“王朝”神帝和神皇的协调下，混乱的秩序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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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⑥-1.北方的大鱼成群结队的沿着北大洋来到风暴海的浅海嬉戏打闹。这里面有一种叫触豖的大鱼比较特殊，它的背部是白的，肚皮是黑的，头上长着一只很大的独角。和触豖相似的大鱼叫氐菂，它的肚皮是白的，背部是黑的，嘴里衔着一根丈余长的骨哨在波浪之间来回跳跃。】
【⑥-2.有两只触豖和氐菂来回追逐，结果搁浅在岸上冻死了，然后被渔夫捡到。】
【⑥-3.长有独角的大鱼触豖，喙牙如矛的大鱼氐菂，都是北方冰海才有的巨兽，如今竟然到了温暖的南方。冬将军的厉害，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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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次凛冬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五十年，算上从爆发到消退的全过程，这次“凛冬”的威力虽然要更大，但破坏性和持续性却不如第一次那样剧烈。
千年前那场海风暴是直接淹没了沿海低地。
剧烈的“风暴潮”带来的持续降雨让大量农田因为积水无法排出变成沼泽，平原地区因为海水倒灌而盐碱化的区域不知凡几；但是，两百年前的凛冬却只造成了粮食减产和饥荒，并没有像上一次凛冬那样，几乎全面性地打击了大地上的农业生产。
按理说四大陆蒙受天灾，塞凡纳也应不好过。
可是呢？
等到那些寻宝客和冒险者再度踏足塞凡纳之时，那里人丁兴旺、一派祥和的景象仿佛是从未经历过滔天巨变。
现在。
巨变来了。
或者说，天灾未至，人祸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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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时代，大皇帝要的是梅莫拉人的“用”——天赋——而非梅莫拉人本身，所以，即使是八百年后的帝国，也只是“中土”的梅莫拉人比较集中。王朝时代，或者说最近百年来，四大陆的权势者是既要梅莫拉人的“用”，也要梅莫拉人本身。
从再度发现梅莫拉人到如今，短短的七八十年间，四大陆的梅莫拉人已经多到无法计数。
大皇帝的船队只会选择抓捕男性梅莫拉人填充宫廷，而私掠船上的奴隶贩子却会优先抓捕女性梅莫拉人。大皇帝把捕来的梅莫拉人“去势”以延长其寿命，奴隶贩子却把梅莫拉人当做女奴贩卖至四面八方。被阉/割的梅莫拉人无法留下子嗣，作为女奴的梅莫拉人却开枝散叶。
可以这么说，大陆上的权势者对梅莫拉人的追求早已背离了大皇帝的初衷。
过去，大皇帝需要且只需要身具“异能”的梅莫拉人——只有那些具备“神异”能力的梅莫拉人才能来到大皇帝统治的“中央之地”。
现在，没有什么“神异”的梅莫拉人也能进入“中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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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有灵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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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记载，梅莫拉人只有和梅莫拉人结合，才能生出具备“异能”的梅莫拉人，而私奴贩子毫无节制——尤其是针对女性梅莫拉人——的掠夺，将会直接导致梅莫拉人的消失。考虑到女性梅莫拉人离开塞凡纳后生病的几率和大陆上女性梅莫拉人的数量，可以预见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塞凡纳的男性梅莫拉人很可能找不到合适的配偶来孕育子女。
艾弥里欧对梅莫拉人的命运表示同情，但他却不认为梅莫拉人失去异能后就可以避免被抓捕贩卖的命运。
即使梅莫拉人不再身具“异能”，可是他们的男俊女靓的容貌也能卖上大价钱。
就算梅莫拉人俱都丑若无盐，把他们卖给领主们当苦力也是一本好买卖。
身为领主，艾弥里欧很清楚一个事实：怀璧其罪就是个笑话，弱小才是最大的罪过。假如梅莫拉人有大皇帝的精兵强将，怎么也落不到任人鱼肉的结局。
什么叫怀璧其罪？
——我有想法，且我有实施想法的能力。
所以，怀璧者才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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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安塞尔姆军事贵族的“堕落”，艾弥里欧是极为不满的。
图兰铎的精美商品为安塞尔姆的市场带来了繁荣，就连地方领主和贵族们也开始通过商业来聚敛财富。可是，堆积成山的金银除了能夸耀富有之外，又有什么用呢？
安塞尔姆的粮食可不会年年丰收。
艾弥里欧希望恢复“以农为本，以商为末”的传统，可惜他不是葆兰亲王。即使他是葆兰亲王，一旦挡了地方领主们的财路，难道领主们不会联合起来征讨他这个“国王”吗？
在卡马洛特，一个侯爵的继承人算不上说一不二。
但是。
弗洛拉的领主可以决定弗洛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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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弥里欧越来越感觉到王都的权势之网和金钱之网收的越来越紧之后，玛蒂尔达王女对他的驱逐也就成了一件比较顺心的乐事。
尤其是看乐子的卡利亚给了他一个名头的时候。
鲤鱼脱却金钩去。
艾弥里欧暂时从繁务——王室继承人竞争和家族权力争夺——中抽身而出，可以安心地验证自己的想法了。
等到理顺了领地的事务，积攒了做事的经验，身兼“事务官”和“政务官”双料职能的艾弥里欧就可以来个摇头摆尾，重回卡马洛特。
赛吉奥王子承诺会在下次竞争中把艾弥里欧捞回去。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
治理弗洛拉的经验是艾弥里欧的“五湖明月”，赛吉奥王子的承诺也是艾弥里欧的“五湖明月”……，在此之前，艾弥里欧有六年的时间把自己这枚镀金的“金钩”变成纯金的“金钩”。
不过。
在淬火熔金的关口还没到来之际，找个合适的伴侣，解决家族继承人的问题才是艾弥里欧的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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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迪利马算是见到了何谓“在行进中对我产生了一定干扰”，艾弥里欧潮红的面颊和略显异样的神色就是最好的解释。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面色潮红而呼吸平稳，很难说是正常现象。
“我没事。”
艾弥里欧的声音并无异样之处，但是感慨之意还是很明显的：“我说阿斯塔怎么还把这事拿出来单说？”
言之谆谆。
听之藐藐。
现实教训了艾弥里欧，“莎斯特·休门的祝福”绝不容小看——它对艾弥里欧的影响来自于精神层面，或者说，在艾弥里欧的大脑翻译出视觉信号前，它已经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精神活动（意念）。”——比起视觉信号转变为电信号再被大脑解读，精神影响生效快且直接。
“很有节奏的步伐，只是没有专门训练过。”顺着艾弥里欧远眺的视线，迪利马点评到：“以前我总能听到老师讲，‘山德拉修士（Sandra Friar）从东方的苦修士（Ascetic Monk）那里学到了一门神奇的移动技巧，他们唤作步步生莲（Create swaying charms）。常人习练日久，有整塑身形之妙用；我等剑士习之，进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退亦能防守反击，攻敌之必救。’”
“那时我还不曾理解：什么样的移动技巧才能针对‘米拉克莱剑阵’。现在，我感觉到了。”
“她的步态如此轻盈灵活，甚至没有经过训练。”
说到这里，迪利马便住口不言。她并不想帮艾弥里欧拿主意，或者说，她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但不会就这个看法该不该实施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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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剑士的身份来说，艾弥里欧和迪利马她们算得上同门师兄妹。但要真论起来，艾弥里欧是以“故友之子”的身份在托利卡三剑客手下接受剑术训练，他的名分只能算是“接受过三剑客专程指导的剑术学徒”而非“三剑客的门徒”，迪利马她们也只是“托利卡学院的学生”。
真正称得上“三剑客的门徒”的剑术学徒，只有三剑客抚养的那些孩子。不过，名头的差别并不影响所学剑术的优劣。三剑客并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所以艾弥里欧和迪利马接受的剑术训练也没什么不同。考虑到艾弥里欧作为卡尔塞拉家族的嫡长子，平生所学甚多，不能专精于剑术一门，有可能迪利马她们接受的剑术经验传承要比艾弥里欧还丰富。
无论如何，在剑术的修行次第上，艾弥里欧未必能比三个女人高出几分，但从入们的时间来算，迪利马她们称呼艾弥里欧一声“学长”还是应该的。
不过呢~~~
艾弥里欧和迪利马她们初次碰面的时候不算愉快。
虽说女剑士在力量和剑术技巧上历来都被同级别的男剑士压一头，但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要求“男性毕业生”也太伤人了，尽管艾弥里欧只是无心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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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帝国时代的精锐远征军，“山德拉修士”本身就是大皇帝的利剑——圣锋军团，或者说“审判之剑军团”。
从过去的记载中，艾弥里欧知道了僧侣和苦修士的存在，但他却从未听说过什么“步步生莲”的移动技巧，想来这是在近几百年的技击中发展出的新战技。。
不过，迪利马说的也对。
“那个梅莫拉人挺适合学些技巧的。”
或许是没有穿过蓬松的侍女装束，那个梅莫拉人正拎着裙角左右张望，来回转圈呢。某种莫名的喜悦之情浮现在艾弥里欧心间，这是一种名为“快乐”的情绪。
这是艾弥里欧受到“精神影响”的直接例证。
思索片刻，艾弥里欧决定让杜安来教导梅莫拉人武技。
“带她过来。”
艾弥里欧指了指那个梅莫拉人，示意玛丝把人领来。
“我会叫你茹莉妲（Ruritan）。”
玛丝把人带来后，艾弥里欧直接按着她的头，让她吻了吻右手中指上的方戒。
戒指是艾弥里欧的私人印章，代表他以领主的身份接受了这个梅莫拉人成为弗洛拉子爵麾下的一员。这个仪式已经举行了二十余次，艾弥里欧早就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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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ion ：2022-1-1 16:3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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